图片说明:蓝斐(左)与团队的一名研究生在实验室讨论研究。李沁园摄
四年多前,蓝斐辞去他参与开创的美国生物医药公司的研发职位、回国加盟复旦大学生物医学研究院时,国内“表观遗传基因调控”的研究起步不久;而到今天,他参与开创的这一研究领域已成为全球的热门研究方向。
作为蛋白去甲基化领域的主要开辟者之一,蓝斐在美期间,主导并参与发现了已知的21类去甲基化酶中的16类,回国后他对基因活性“开关”以及表观遗传信号传递的研究成果更是为肿瘤治疗提供了新的思路。
“可以说,现在是中国科研最好的时代,没有理由不做出原创性的科研成果了。”蓝斐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从基础到应用,再重回基础研究
2012年底,蓝斐从美国回来时,已经在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干了四年新药研发。公司的核心项目就是将他在哈佛大学读博士期间的科研成果进行转化——当时,蓝斐作为主要成员,在导师施扬教授课题组参与了第一个去甲基化酶LSD1以及后续多类去甲基化酶的发现,开创了生物医药研究领域的新方向。
染色体中的甲基化是重要的生命反应信号,一旦发生变异可导致肿瘤及其他多种疾病。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科学家一直认为甲基化是一种稳定而不可逆的反应。而去甲基化酶活性的发现,则意味着这一过程可以人为调控,肿瘤的治疗将有望从基因层面解决。
这也是科学界首次鉴定到去甲基化酶活性。当时蓝斐所在的制药公司将这一表观遗传学科研成果转化为抑制肿瘤的药物,其中两项药物进入了临床试验阶段。
“试验田”给潜心研究提供制度保障
蓝斐现在所在的生物医学研究院(IBS),是复旦大学的交叉学科平台。这个研究院拥有7名院士、17名首席科学家(PI)、23名双聘首席科学家,自成立之初就是学校的“试验田”。
不同于其他学院,IBS实行平台管理委员会领导下的首席科学家负责制,人才引进、设备添置都由首席科学家说了算。研究院的教职制度与海外高校接轨,所有科研人员实行“三三考核制”——入职后不用每年评估,而是每三年汇报一次工作,第六年“大考”一次。这为科学家们潜心进行前沿性科学研究,出大成果、好成果提供了制度保障。在蓝斐心中,回国有两大目标:一是做出国际领先的科研成果,发现基因调控系统是如何在不同的器官、不同的发育阶段以及不同的环境下精细调节基因组的功能;二是转化研发成果,在实验室里孵化出一些有价值的项目,推进科研成果转化,造福病患。
如今,他在复旦枫林校区的实验室,有12名研究生和博士后,已经发表了SCI论文7篇。去年他的实验室和施扬-石雨江国际联合实验室合作发现基因活性调控新机制的研究论文,发表在《CELL》杂志上,他的科研进展为抗肿瘤药物靶标的发现以及最终成药提供理论和实验依据。
记者手记
领跑需要自由状态下的厚积薄发
复旦大学生物医学研究院(IBS)引进的每位PI (首席科学家),都是经过研究院评估、所在学科认定并拿到任职“通行证”后,才开始其在IBS的“科学之旅”的。一旦进入IBS,那么在学术上将会得到充分的自由和信任。
研究院在2005年引进了首位全职外籍“长江学者”特聘教授阿拉斯泰尔。但直到2013年1月,他才历经漫长煎熬“产出”第一个重量级成果——首次在耐药性病原菌中发现一种由氨基糖苷类抗生素药物调控的新型“核糖开关”。
从某种意义上说,为科研人员营造宽松的研究环境才能使得他们潜心研究,特别是助推年轻学者的成长。
蓝斐在接受采访时坦言,中国现在的科研发展势头很好,他在实验室进行研究的自由度并不比哈佛的实验室差,自己想做的研究都会得到支持。“美国的很多同行每年花费很多时间琢磨各种基金的申请计划书怎么写,而国内的项目申请耗时相对更少,也更加符合科学研究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