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前去探访陈少云先生时,他刚刚排完周信芳大师的经典剧目《打严嵩》,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歇息一下,就和上海京剧院的工作人员商量起来。“我觉得这里应该加一句话,不忘初心,崭新归来,你看行不行?”一字一句地斟酌当晚逸夫舞台演出后和观众的告别词。由于逸夫舞台开始大修,曾在这里有过无数回忆和经典剧目的陈少云自然也是感触颇多,“我在逸夫演了《徐策跑城》,接着就从湖南跑到了上海,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和上京有了很深的感情。”
“我是新上海人” 这个团队很有战斗力
陈少云出身梨园世家,拜师周少麟、赵麟童及戏剧导演阿甲,师承张信忠、明毓昆等。他在新编京剧连台本戏《狐狸换太子》中饰演的陈琳、在新编京剧《十五贯》中饰演的况钟都大获成功,被认为是当今优秀的麒派艺术继承人。
陈少云是湖南人,从小登台演戏,与上海的缘分其实和逸夫舞台有着很深的关联。他说,来到上海演出多次,在逸夫舞台更是多次登台,然后留在了上海,加入了上海京剧院。他笑称:“我是一个新上海人,上海是一座海纳百川的城市,能够在上京工作,和这个团队共事,我感到非常开心。”
和上京一起,陈少云排演了很多新编戏,《成败萧何》、《狸猫换太子》等都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剧目。陈少云表示,这个团队非常纯洁也非常团结,大家上下一心,把一出戏排好,很争气,“作为一个京剧演员,最重要的还是认认真真演戏,老老实实做人。”
“戏比天大” 断了肋骨跪着排练
接受采访时,陈少云不止一次地说,戏比天大。对其而言,这并不是一句口号,不是一句糊弄人的豪言壮语。去年4月底,在一场《黑旋风李逵》演出时,有一个“抢背”动作,其实这个高难度的跌扑动作他本可不做,但为了尽善尽美,他百分百地完成了这个动作,但落地时依然重重地摔了一下。
当时陈少云就感觉不对,疼痛难忍。但由于5月初就要紧跟着演出《奇双会》,他不想缺席排练。但身边很多人不知道,陈少云已经断了三根肋骨。在排练场,他仍按照剧中的要求,跪着完成了全部的戏份。一开始身边的人,包括制作人等都没有察觉,直到之后陈少云颇为罕见地向制作人请求,《奇双会》之后的一场演出能否换人。这一举动才让大家意识到,他的伤势已经非常严重,制作人这才紧急更换演员,让陈少云能够好好地休息。
他的夫人杨小安曾经透露,她和医生不知道劝阻过陈少云几回了,可就是拦不住他要登台。之前去到北京参加戏曲电视大赛,他的脚骨折了,医生说不能登台,他求情:“只演15分钟,就站着。”结果医生讲不过他,给他打了封闭,没想到,他去唱的是《徐策跑城》,一出全场奔来跑去的戏。
陈少云告诉记者,自己去年受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又能生龙活虎了,“我真的感谢戏迷,感谢他们的惦记,受伤的消息传出后,太多的人来关心来慰问我,真的很感动,我想,只能以舞台上的表现来回报他们了。”
“老带新是传统” 麒派更是一种精神
作为一名麒派老生,陈少云对于周信芳大师有着极为敬佩的态度。他在修改逸夫舞台谢幕演出的致辞中,强调要在周信芳之前加“艺术大师”这一称号。
在舞台上演了六十载,麒派艺术对他来说已经化为了一种精神。他说,周信芳大师的表演其实很有现实主义的风采,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忽而如高山瀑布,忽而又如平静的溪水。他总结道,麒派要学得是神,而不是型,“那种说要把嗓子吊哑才能唱麒派,是完全错误的,更没有理解麒派的精髓所在。”
陈少云表示,自己目前也带了不少的学生,一些还不是京剧本行当的演员,包括有婺剧的。他认为,自己也是从各位老师那里学到了不少宝贵的知识,“在戏曲行当,老带新是传统,大家都是为了传扬京剧在奋斗,在努力,现在轮到我们带着年轻演员往前走,自然也要付出最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