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前,27岁的沈美兰怀揣着对上海的憧憬,从农村来沪打工,第一份工作是环卫工人。当时的她一定想不到,自己竟会在这座大都市有一席之地,更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新上海人”。
起早贪黑、风雨无阻地清洁道路,沈美兰从无所适从到慢慢适应。2005年,因工作表现突出,她被上海杨浦环境发展有限公司海杰保洁分公司任命为清道班民工组长,负责保洁的地段属上海市四个市级副中心之一的五角场环岛商业圈,是杨浦区对外展示的重要窗口和城区名片。
今年6月13日下午,因符合人才引进政策,沈美兰到控江路街道派出所办理落户手续,成为杨浦区第一个落户上海的环卫工人。
沈美兰出生在江苏宿迁,18年前追随丈夫来到上海打工,成为一名清道工人。8月2日凌晨3点30分,天还没亮,窗外一片寂静,沈美兰起床了。
沈美兰在卫生间洗漱,做长途车司机的丈夫最近在外出差。沈美兰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作息,“通常我晚上八九点就睡了,凌晨三点半起床。凌晨的上海很安静,也很美。”
凌晨3点45分,沈美兰出发去工作的关山路道班房,骑电瓶车路上只需要几分钟。
来到道班房后,沈美兰要为同事们冲泡大麦茶,“碰上高温天,还要准备分发盐汽水、煮鸡蛋,做好防暑降温工作。”
道班房内停放着几辆垃圾收集车。沈美兰记得,十多年前,清道工人的垃圾收集车全靠人力踩踏,“现在换成电动三轮车,我们感到省力多了。”
凌晨4点41分,夜色且浓,沈美兰在五角场环岛商业圈清洁路面。该区域周边既有繁华的商业中心,又有著名的高等学府,还有高档的大型办公楼和星级酒店,每天的人流量、车流量多得不计其数。为重点保障这块五角场中心区域的环境卫生,海杰保洁分公司组建了一支“环岛保洁组”来加大对五角场环岛商业圈的保洁力度,沈美兰正是这个组的组长。
沈美兰和同事合力把大型垃圾放入收集车的废物箱。沈美兰的老家离上海并不算远,但她十几年来很少过年回家,她说春节期间上海的垃圾比平时多,如果环卫工人都回家了,就没有人来清扫道路了。
凌晨5点,天色渐亮。在一家小龙虾店的门口,厨余垃圾随地丢弃,沈美兰正在清扫。五角场地区的餐饮店较多,有些商铺乱倒垃圾和脏水,使路面污染严重。沈美兰决心要整治好这条路,她先采取上门收集沿街商铺垃圾的措施,再利用午夜商铺关门时间段带领组内民工一起路面清洗,尽可能还原道路整洁干净的本来面目。但是,如果没有广大市民的支持和配合,清道工人的努力还是会大打折扣。
上午6点40分,沈美兰坐进一家面馆吃早饭,点的是5元钱一碗的雪菜面。由于经常光顾,沈美兰与老板结成了朋友。“她很辛苦,每次来吃饭,我都会给她多加一些面条或馄饨。”老板说。
吃饱肚子,沈美兰继续上街工作。看到收集车容纳不了的大型垃圾或建筑垃圾,沈美兰就会立即拍张照发到微信工作群里,由分公司调配清运班来把垃圾运走。
上午7点30分,城市苏醒,早高峰来临。沈美兰在熙熙攘攘的车流和人流中进行巡回保洁。卫生死角、商铺门前和废物箱周边都是关注重点,沈美兰要确保垃圾能在第一时间被发现和清除。
日出后,气温迅速攀升。沈美兰把草帽和手套戴上,影子拖在地上跟随着她的脚步。“扫地也是有技巧的,”沈美兰说:“晴天要顺风扫,漂浮垃圾不再来回跑;雨天紧贴沟底推着扫,把沟底积灰和着雨水一起赶着跑。”
前阵子,沈美兰在工作时被一辆超载的电瓶车撞伤,小腿破了两道口子,结痂后留下明显的疤痕。擦伤碰伤对沈美兰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
同事的扫帚柄断了,沈美兰就地取材,找了根竹竿,当场绑了一把新扫帚给同事用。作为民工组长,沈美兰在班组管理上也下了不少功夫。班里每个人的情况沈美兰都清楚地记着,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身体状况如何,负责哪条路段,这几天谁休假了,谁探亲去了,谁生病了,谁需要顶班,谁合适去顶班,根本不用本子记,都在脑子里。